鄉(xiāng)音醉鄉(xiāng)親
□徐嘉琪
2008年11月2日,曉梅、曉琴姐妹倆,因武寧縣婦聯(lián)邀請,從廈門乘飛機(jī)趕來參加縣婦女第十次代表會,這是專為她倆舉辦的為婦女兒童義演活動,并邀請我為她們助演。4日晚演完,5日下午我們一行三人,從縣城碼頭乘機(jī)動船前往巾口鄉(xiāng)三山村新屋下自然村,第一次去她家看望她雙親。
船上坐滿了從縣城購物回村的鄉(xiāng)親,滿船談笑聲,船航行在如詩如畫的西海湖上,條條漁船穿梭在布滿魚箱、網(wǎng)周圍忙碌著……上岸后,走進(jìn)廣袤的鄉(xiāng)村,一股清新的氣息迎面撲來。新穎別致的農(nóng)房錯落有致,寬闊平坦的村道四通八達(dá),清甜脆口的柑桔掛滿枝頭,滿坂結(jié)滿雪白的棉花,有如畫卷的田園美景讓人陶醉。
晚上同曉梅父親睡一房,他是位老村長,他說現(xiàn)在農(nóng)村這樣好,村長也好當(dāng),跟三十多年前比,真是天壤之別。
6日,因姐妹倆乘當(dāng)天中午12點從南昌飛往廈門的班機(jī),趕回單位上班。她母親起了個大早,做好了豐盛的早餐,七點鐘我們剛吃過早飯,這時,她家左鄰右舍個個端著飯碗邊吃邊走來看我們。有人說:聽說曉梅在九江讀書時教她唱歌的啟蒙老師來了,我們來看看老師什么樣子!村民越來越多,圍在她家堂屋里,有的坐在長凳上、椅子上,有的站在門檻上,有的擠在門外站著,其中有八十多歲的老婆婆、老大伯,有中年婦女、壯年男子,還有懷里抱著正在吃奶孩子的媽媽,整個堂屋擠滿了。當(dāng)時有位曉梅稱叔的說:既然來了,請他唱幾首歌聽聽好不好!眾說:好啊。我看盛情難卻,與曉梅商量,時間還來得及。為了滿足鄉(xiāng)親們要求,我站在人群中說:“謝謝大家,人老了,很多年沒唱,聲音不好聽,但我一定用心唱,唱得不好請原諒?!?/span>
開場唱的第一支歌是武寧打鼓歌《到山來》:到山來/到山來/到山抉起土地牌/扶起土地牌拜三拜/保佑我山歌隨口來。接著又唱武寧昂脛歌:武寧是好地方/青山綠水好風(fēng)光/群山獻(xiàn)寶稻谷香/山歌茶戲暖心房/幸福多謝共產(chǎn)黨。還把曾經(jīng)在首都唱過的:北京是個好地方/我俚老表個個都向往/想起北京滿身勁/北京太陽暖人心/照得窮山長金銀。又唱了武寧傳統(tǒng)民歌:情歌插秧忙又忙/餐餐吃飯等著郎/吃個麻雀留條肥/吃個雞蛋留個黃/情郎呃/人家疼姐我疼郎。接著又唱了三個不同版本的武寧民歌《我們的山歌牛毛多》。一口氣就唱了八首武寧民歌。鄉(xiāng)親們說:哎呀,沒聽夠,還要唱。好啊,又唱了修水客家山歌《織綾羅》:郎在高山唱山歌/妹在房中織綾羅/郎啊!你的山歌唱得個(這)樣好啊/唱得妹子心里發(fā)軟/手上發(fā)軟/腳上發(fā)軟/遍身塌軟織不得綾羅拋不動梭/綾羅不織我聽山歌。此時現(xiàn)場氣氛相當(dāng)火爆,大家高興地用筷子敲碗,不停地吆喝:“還要唱,還要唱?!苯又殖鹆擞佬廾窀瑁鹤叩轿骱?笑呀笑開懷/青山喲綠水喲把我抱在懷/我心里好激動啊/渾身勁都來啊/人間的仙境啊/哎嗨喲/實在是愛煞人哪嗬嗨。西海水甘甜/西海魚味鮮/西海呀姑娘啊個個賽天仙/小伙子長得帥啊/人間天堂啊/越看越可愛哪嗬嗨。我說可以了吧?大伙還是高聲喊:再唱再唱,難得聽到這樣的歌!此時見位大媽端來杯水送到我跟前說:讓老人家喝口水再唱行嗎?我接著杯又喝了口水說:“謝謝你啊?!毙邪?,接著又唱起了瑞昌牛歌《大橋姑娘喜事多》、都昌的《望郎來》、彭澤的《收衣裳》,九江的民歌都唱了遍。
我問鄉(xiāng)親:我唱的歌聽得懂嗎?大家紛紛笑道:聽懂了。唱的都是農(nóng)村事。幾位老人激動地擠到人前拉著我的手說,我們都是本地人,從來沒聽過這么好聽的歌,還給我們唱幾支好嗎?我說好!又爽快地唱起了湖口漁歌、云南大理白族民歌《摘楊梅》、四川民歌《捉螃蟹》、江蘇南通民歌《唱唱我們隊里的養(yǎng)豬場》和歌頌解放軍的《我一人看了一臺戲》述事歌曲。老人們笑得合不攏嘴。我拱手向大家作揖,并深情地鞠躬致謝說:四十多年前,我曾常來武寧農(nóng)村學(xué)唱鄉(xiāng)親們用勞動汗水創(chuàng)造的鄉(xiāng)音,并多次帶著它唱到了省城、上海、北京,還有的制成了唱片——可外地人都非常喜歡聽??!大家聽我這么一說,又是一片吆喝聲和快節(jié)奏的敲碗聲。這熱情的吆喝聲、敲碗聲恰似跳動的音符,顯示著鄉(xiāng)親們的豐收和歡樂心情。
最后,我們?nèi)斯渤藙⑷憷锏母瑁憾嘀x了/多謝四方眾鄉(xiāng)親/我今沒有好茶飯哪/只有山歌敬親人敬親人。
我的心情是難舍難分。遇到這么多的知音,他們都沒回家,而是親熱地送我們上了汽車,手里還拿著碗筷,頻頻與我們揮手告別。
這是一場別開生面的早餐鄉(xiāng)音演唱會,沒穿演出服、沒化妝、沒有燈光、沒有音響、沒有掌聲,只有鄉(xiāng)親們的開懷笑聲和筷子敲碗聲。這么近距離在鄉(xiāng)親們面前唱歌,就像給自己家人唱歌一樣,感覺我們的心是相通的,格外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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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鐘千惠
責(zé)編:張江艷
審核:楊春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