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讀九江丨（新詩眼）向山行（組詩）
向山行（組詩）
■ 瘦 夢
和詩人去伊山的路上
因為這是一個省級自然保護區(qū)
一路上，連人的足跡也被保護起來了
伊山河斷流了，滿河床的鵝卵石
都成為河的棄子，滿腹委屈和辛酸
再也無法蕩漾
路，比這個冬日更顯得細瘦
我和一位客居廣州的詩人
比這條路更消瘦的詩人
走在這條路上
三十多年前，詩人就是從這條路上
蜿蜒而出。匍匐的身子
比腳下的河水更低，遲滯的腳步
驚不起一絲波瀾
那時物資匱乏，地里種的紅薯玉米
撐不起日漸長大的年齡。但河水
是豐滿的，順著河流漂去的日子也是豐腴的
甚至，一直漂至廣州的燈紅酒綠里
而現(xiàn)在，歸來的路更窄更長
路上，不時遇上一兩個深潭
逼視詩人的目光是凜然的
讓詩人和楓楊的葉子一樣，有點焦慮和受驚
這條路呀，一走就是半生
路旁的芭茅呀，也和我們一起白了半邊頭
再上九宮
有些曾經(jīng)的遇見
一轉(zhuǎn)身，就是三十六年
相冊里的照片，都張張泛黃
再見到的面孔，也是模糊一張
幸好還有路旁一座石屋
石砌的日子，還很明朗
青春被身旁這條小溪一再漂洗
九宮山上云關(guān)寺的鐘聲
還和白云一樣潔白
直到一片雪花落下
三十六年的每一個碎片
都從空中飄飄灑灑
我們四目相對
如那座老屋的兩扇木門
在風(fēng)中戰(zhàn)栗
飲一壺老酒
酒尚未開瓶
淚，先自流
酒是老酒
淚，也是老淚
酒再醇，也醇不過歲月
人再老，酒杯里還能照見自身
嘗一嘗這杯老酒
舌尖上，還會有驚雷一串串
昏黃燈火下，兩個老白頭
酒酣后，青磚上的霜跡，也會透出紅暈
看鳥
去伊山看鳥，看白頸長尾雉或白鷴
已成一道風(fēng)景
我們?nèi)r，被告知
這幾種鳥，要長駐幾天或幾晚
才能看到它們的蹤影
據(jù)村民說，以前它們是常識常熟的鄰居
自從被列為國寶級鳥類后
再難覓蹤跡了
幸好還有灰喜雀、絲光椋鳥
辨認出我們的鄉(xiāng)音
一路伴我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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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王文婧
責(zé)編：鐘千惠
審核：楊春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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